取暖
东北的冬天寒气逼人,如果身上不穿得厚厚的,如果屋子里不烧得暖暖烘烘的,漫长的冬天是很难熬的。如今虽然冬季变暖,却仍然需要取暖,住平房自己要烧土暖气,而住楼房集中供热,定时供气,室内温暖如春,充分体现了现代的气息。
打我记事时起到40岁冬天都是在平房中度过的,要自己准备煤和柴禾,烧炉子用的必须是发热量高的块煤,引柴也必须是干柴,劈好的木拌子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。小时侯家穷,买不起好煤,只能用捡来的煤核烧炉子取暖,放热量小,冬天只要维持屋子里不上冻也就算不错了。我自己建起小家之后,冬季取暖用的煤在秋季就早早储备好了,土暖气升起来,室温达到十六、七度,和小时侯比,美意与满足溢上心头。住上集中供热的楼房以后,才比较出烧土暖气是那样的落后又是那样的不卫生,自知落后与先进的差距真是太大了,它们之间的差距甚至根本就无法想象。
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,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解决裹腹与取暖的问题。吃得饱,穿得暖,住得热乎,似乎就知足了。然而,满足,使人的进步大打了折扣。满足于一般水平,无法向中、高档水平进步;满足于原始阶段,无法向现代阶段进步。向后看,自然觉得进步了许多;而向前看,距离先行者的水平还相差得远呢。
人们吃的水平,住的水平,取暖的水平,是物质生活水平有否提高或究竟提高了多少的标志。我国改革开放30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,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是有了长足的进步,但这只能是自己与自己的过去相比较来说。如果同发达国家相比较,生活水平的差距真是太大了。有人主张这不可比,不能比。我却不以为然。为什么不能比,又不可比呢?说我国的底子差,基础差,起点低,发展经济的时间短这是事实,人们对这些都能够理解,一下子赶不上发达国家的水平情有可原。然而,人的观念陈旧,有了一点进步就以为了不起,就以为满足了,这种“夜郎自大”的封建思想残余不从根本上铲除,进步的幅度不可能很大。
有人凡事好比较,例如把本地与外地比较落后了多少,同沿海发达地区比较落后了多少,同国外比较又落后了多少。这种比较只是单纯从物质水平的角度,还没有从精神的角度,也就是说没有从思想基础的角度,没有从文化的角度去比较,所以说,这种比较起码是不全面、不科学的。要从历史的渊源,要从人的精神、思想、文化等方方面面去做全面的比较,这样比较的结果,才能令人信服。
应当承认,文化基础的薄弱是根本的薄弱。没有文化,人愚蠢,接受新事物慢或者拒绝接受新事物,这样,也就根本谈不上进步。从一个侧面可以看出我们文化落后的差距,我们仍旧沉溺于翻故纸堆,而西方却热衷于幻想奇妙的未来世界。以为自己的过去多么辉煌,即便过去真的辉煌过,可那毕竟是过去,“好汉不提当年勇”,过去的辉煌,不能说明现在,更不能证明未来。向前看的思维方式,赶超先进的思维方式,是一个进步的民族应有的思想基础。
炉火红,室内温暖如春,这就满足了,束缚了人的进步。无论对待什么,只要满足了,无疑是一种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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